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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雪兔/Day28】飞地猫悖论

三碗小豆年糕汤:

 @百日雪兔集聚地 


特别高兴参加这个活动!为了救存稿不足可怜弱小而无助的 @咿 ec老师于水火,换了时间提前与大家见面。因为些雪兔还是不太熟练大家见谅了x然后就是私设柯尼斯堡这样子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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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门外的人敲了第三下的时候,我正就着风铃声,在马克杯里倒上不多不少的咖啡,并加了奶盖。




“您好?”我举着马克杯给那位身份不明的访客开了门,却有些惊讶地发现隔壁——或者说我现任上司的那位该死的烦人的布拉金斯基先生,正抱着他的那只硕大的白猫站在我的门口,显得不怎么自在——仿佛是因为因为他站在了我的土豆花丛里。




也许我把花园种得太满了,我想。




布拉金斯基先生算是个奇怪的人。他每天把自己套在有着长下摆的米色长大衣里,每天裹着一条家织毛呢的白色长围巾,每天攥着水管的姿势就好像身后追着什么可怕但是甩不掉的东西所以得准备时刻敲爆它。还有他手上每天带着的那双厚厚的手套——还有内衬毛呢的皮靴——看着就觉得冷,虽然我这儿也不暖和。我最讨厌北方的家伙,总让我想起小时候被欺负的经历,他们那群北方人——还有我可恶的老伙计基尔伯特——他们都那样。




我请布拉金斯基先生进到屋里,我注意到他今天有意打理过他的大衣,上面没有粘着猫毛——我开始担心我印着十二线风鸟与苣苔的睡衣是不是不太得体——天地良心,这是那个基尔伯特在“国际洪堡日”(“嘿柯尼斯,本大爷刚刚自创的节日。”——谢了)送给我的。于此同时抱着白猫的布拉金斯基先生似乎也在烦恼是不是会在我浅苹果绿色的地毯上留下痕迹——随即他觉得这无法避免,于是带着快乐的微笑,踩了上来。




毕竟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世界上的人——我们这种“人”——都知道布拉金斯基先生是一个混蛋,但事实上他对待其他真正的“人”还是挺端庄有礼的——我们这种生物世界上没几个,可不是随便在地上画个圈起个名字就会诞生的。说起来我能够存在在这里,还得多亏了这两位尊贵的先生这八百年的纠缠不清。但说基尔伯特那小子,自从得到了柏林—科尔伦双城,就把我弃之不顾,高高兴兴地迁了都建了国。他本来就是神圣罗马的边区马克,这样一来我更是成了边区马克的边区马克。要不是布拉金斯基阴魂不散,硬要在死人身上挖出一块,留个不清不楚黏黏糊糊的印子,还郑重其事地标上:“这是加里宁格勒。”我大概早就永远消失,不复再见了。




总之因为这些狗屁原因,他们大概觉得我有义务做他们糟糕感情的中间人。老天,我可不愿意和这两位尊贵的国家陛下有一点关系,一点都不。




不过我管基尔伯特叫死人,实在有失偏颇。毕竟他比我们中间的任何人都活蹦乱跳。这只白色的猫咪还是他捡的。那时候还是一九九九年,那时候我们连智能手机也没有,所以很遗憾,没有留下什么记录。他端着这只小猫就冲进我家:“呦!柯尼斯!你看本大爷捡到的这只小猫!”




他手上提着的是一只沾满泥水的白色的小猫,眼皮还粘在一起,耳朵也还没有打开,出生不超过一周,没有一个巴掌大,奄奄一息。




“红眼睛的,超像本大爷。”




我看了看,确定这小东西的确连眼睛都没睁开。算了,我还是不追究为好,毕竟基尔伯特总能做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挑高了一边眉毛,如果是我,可不一定能救活这只小猫,估计我们当中只有基尔伯特可以,“你要把它送给我?”




“嘛,这倒不是。不过本大爷打算把他送给伊万。”得,话说到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好说了。虽然我既不是他们俩结婚生下的孩子,也不是这两个家伙的什么共同财产(虽然他们两个可能这么想),但这两个蠢小鬼都理所当然地秉持一种“我们俩谈恋爱的事当然就是柯尼斯堡/加里宁格勒的事啊”的错误态度。“本大爷挑千禧年礼物都快挑炸了,你知道的,柯尼斯,八百年了,什么都送过啦,想要配上这个特殊的日子真的超——难。这下好啦,得来全不费工夫。”




哦。好。嗯。我不情不愿地答应着。基尔伯特自顾自地开始着手收拾“礼物”,并上蹿下跳地指挥着我:“来柯尼斯,把暖气打开,嗯……算了,把壁炉也烧起来吧。”“柯尼斯!来点温水,不对!太热了,你会把这小东西烫死的!”“柯尼——斯斯斯斯!吹风机!吹风机!它要冻死啦!——什么你家里居然没有吹风机吗!你明明留辫子啊,混蛋!”“凭什么一定要有?你十八世纪留长发的时候难道有吹风机吗,基尔伯特?”




总之小猫并没有冻死,也没有烫死,最可贵的是没有被最后争吵起来的我和基尔伯特淹死。我们两个从霍亨斯陶芬时期活到今天的古老男性,轮流把那小东西焐在怀里直到它完全变干。作为我陪他胡闹的嘉奖,基尔伯特给我寄了他把小猫送给俄罗斯人时的dv录像光盘——就算在那时候,基尔伯特也是个新潮的人。




老实说我不想看的。但是你知道,我是一个生活十分孤苦的,可怜的,被时光和战争和要命的北方人们折腾的心力憔悴的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将近一千岁的老男人,我很无聊,所以尽管知道这个盘子里只有两个八九百岁、奸诈狡猾、心狠手辣、悲观抑郁、无聊至极且有暴力倾向的PTSD战争贩子谈恋爱的倒霉影像——好吧,我还是看了。




一开始画面里只有伊万·布拉金斯基。基尔伯特没有修理过这盘影像录像:“往左一点,让本大爷拍到那边那艘船——好别动——蠢熊——别动,好了,就站在那里。”接着基尔伯特从后面出现在了画面中,他抱着一只用铅笔扎了两排整齐小洞的盒子,鉴于我早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我觉得这毫无神秘感可言。布拉金斯基先生看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得出他想开口问来着。但是基尔伯特稍稍抬头,轻轻啄了“那头大鼻子北极熊”的鼻梁一下。




艹,我的前任祖国先生,他太甜了。




紧接着,就在大块头的俄罗斯人打算回应他的时候,基尔伯特推开了他——我收回前言,做了一个暂停意味的手势,郑重其事地先把小猫的盒子放在了地上。在此期间,布拉金斯基先生耐心地等待着他,他已经习惯了德国人的有一出是一出——或者说是奇怪的条理性。然后?理所当然,他们开始亲得难舍难分。我抬头看看天花板。不,我才不是日耳曼人,我不会胃疼的。




我等着他们结束恶心人的深吻。听着河面上的风声,我替他们觉得嘴唇冷。我终于等到基尔伯特把那东西捡起来——别说,我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想看见布拉金斯基先生的表情。




“给——这是本大爷特地为你精心挑选的新千年的礼物。”他把那东西颤颤巍巍递过去,我猜他端着神圣罗马帝国皇冠都没有这么仔细,搞得对面的俄国人愈发一头雾水,“喂喂喂,伊万,你小心点——拿着,要比端枪还稳——蠢熊你不会再小心一点吗!”他几乎是呵斥道,我很担心我们的布拉金斯基先生一不小心被他吓得把那只基尔伯特本人钦定超像他自己的小白猫摔到地上。




他虚张声势了好一会,才把那东西递到对方手里。




于是布拉金斯基先生非常小心地把盒子打开来——比拿手术刀还稳,看到里面一只小小的、瘦瘦的、毛蓬蓬的小白猫——只有一只三个月没吃过东西的小老鼠那么小。




布拉金斯基先生用一只手把它抱起来——的确是抱起来,因为它那么小,两根手指就可以抱,他皱起眉头,小声咕咕哝哝地问:




“你要送我这只小猫?”




基尔伯特瞪大眼睛,我知道他要生气了。但俄罗斯人熟悉基尔伯特的程度甚至更甚于我。接下来就该是布拉金斯基先生没有骨气地确认情况,接受现实,屈服于条顿战神、日耳曼荣光、欧罗巴黑鹰的淫威的熟悉戏码。




果然,布拉金斯基稍稍提高嗓门问了一遍:




“基尔,你真要送我这只小猫?”




我快要笑了,基尔伯特已经往俄罗斯人家里塞了不计其数的小动物——只要你关注基尔伯特的INS或者推特,就会知道。毕竟他什么事都要与世界分享——他老是说,因为蠢熊会孤单啦——谁都知道,小动物并不能缓解布拉金斯基的孤独,那种孤独无可救药,我管这个叫北方孤独综合症,没治的。但是我偏偏还天杀的知道——艹——基尔伯特也明白这一点,但他只是打算让那个北极恶魔了解到,有人希望他不再孤独。




这两个人好烦。他们PTSD患者谈恋爱真的让旁观者觉得好烦。




布拉金斯基先生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小猫一会。




小老鼠一样的小猫还睁不开眼睛,它脖子上扎着丝带,不知道基尔伯特那个兔崽子什么时候偷的我的发带,谢谢了,赤黑金色的,它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咪——”




布拉金斯基先生似乎是真的不知所措地又看了它一会——最后他果然说:




“好吧,基尔,好吧,如果你执意这么做,那我来养它。”




伴随着这一声无奈的叹息,伏尔加河上放起了烟花。画面中基尔伯特走过来,把dv举起来,自以为完美地让画面定格在了他们三只动物——他,伊万·布拉金斯基,和小白猫上,他们三个都被烟花染得五颜六色。我笑了。但说到底我还是觉得这样很好,因为布拉金斯基先生毕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小猫的确需要一个伊万·布拉金斯基,而且或许俄罗斯人也需要一只小猫。当然,我不会说的。




不过现在我面前的布拉金斯基先生怀里抱着的可不是一只小猫了,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一只这么大的猫。那只看上去有一只小老虎那么大的,修长漂亮的猫咪咕哝着从布拉金斯基先生的怀里蹭出来,落到了我的地毯上面。然后迈着四只覆盖着长长白毛的脚,跳到了印着蔓越莓和银莲花的亚麻桌布上面。




“尼可拉斯!”布拉金斯基先生有些懊恼地叫了它的名字,但显然他就像第一天接手它时那样对它毫无办法,猫咪挪了挪四个白爪子,端端正正地用它那一对红眼睛盯着它的主人,于是布拉金斯基先生只好饱含做作的歉意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懊恼地低声说道,“尼可拉斯……你这个甜心小恶魔。您不介意吧,加里宁?”




“那没有关系。”我请布拉金斯基先生赶紧把靴子换掉——他快要把我的地毯都染成泥色了。我不情不愿地看了看那猫咪,“我也很喜欢猫。”




白猫尼可拉斯好像是知道它得到了许可那样,一下子软软地摊在了我的桌布上,就好像是一摊熔化的奶油——并发出愉快的呼噜声。




混蛋得真像基尔伯特,也像布拉金斯基,这两个要命的侵略者。我们的布拉金斯基先生也看着它,无奈地说了一句,“哦……真拿你没办法。”




“那真的没有关系。”我说,我还不至于和猫咪置气。尼可拉斯已经开始伸展它毛绒绒的腿,并开始打滚了。“您要咖啡吗?布拉金斯基先生?”




“不,不用,不用。”布拉金斯基先生连忙摇头说,我有些担心他的围巾会缠住他的脑袋把他自己勒死,“猫不能喝咖啡——小尼可——尼可拉斯会喝我杯子里的东西,只要是我喝过的杯子,它都一定也要喝一点。”




“哦,那就很可惜了。”我把咖啡杯举到嘴边喝了一口,我猜我嘴上沾了奶沫,因为尼可拉斯盯正着我的眼睛用它淡粉色的舌头舔它的嘴唇边上,“我给您倒点温开水吧?猫可以喝水吧——还是说它得喝经典俄式纯麦伏特加或者'本大爷爱心特调熊必死',就像你一样?”




“额,嗯,它可以喝水……谢谢。”




我给布拉金斯基先生倒了温开水,他早放荡形骸地坐在沙发上了。他喝了一口,这时候尼可拉斯砰砰地跳到地板上,又嗖地一下蹿到了布拉金斯基先生的膝盖上。




等到我拿了小茶点放到茶几上的时候,尼可拉斯果然已经蹲在茶几上喝我给布拉金斯基先生倒的温开水了,俄罗斯人微笑着——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微笑着——看着它:“对,小尼可,多喝水,小基尔就不爱喝水。”




“要给基尔——呃,尼可拉斯切一点三文鱼吗?”我问。




“谢啦,不用。”布拉金斯基先生这一次没有摇头摇地几乎用围巾勒死自己。但是白猫尼可拉斯却停止喝那杯乏味的温水,似乎是激动地竖起了尾巴并且把眼睛睁大了一点。




“喵!”尼可拉斯说。




“可是它说要。”我哭笑不得了一下,走到厨房里去给尼可拉斯切三文鱼——老天,我才不要干坐着和伊万·布拉金斯基相对而视。




等到我把装三文鱼的小碟子拿出厨房的时候,尼可拉斯已经厌倦了温水。并且踩到布拉金斯基先生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用它长毛绒的身体蹭着那家伙往常总是藏在围巾里的下巴。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的布拉金斯基先生没带那双手套。事实上,他用那双手套保暖之余也遮盖手指上密布的细小创痕。可现在他把手套摘下来,抚摸尼可拉斯的绒毛。




看到三文鱼的尼可拉斯呼噜呼噜地从布拉金斯基先生身上咕噜咕噜地滚了下来,开心地踱到小碟子边上喵呜喵呜地吃了起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让俄罗斯先生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不是能应付的时间了。我赶忙坐到布拉金斯基先生的对面问他:“所以,您为什么想到要来我这里呢?”




“啊,啊……是这样,我亲爱的加里宁,我……”布拉金斯基先生开始犹豫了,我想他大概是有事情要拜托我,不然他不会登门造访,但也不太情愿——我想我是知道的,我看着那只猫,那只优美的动物也用红眼睛跋扈地看着我。




“我想请您……请您替我照顾尼可拉斯几天。”他看似紧张到不得不吞了一口口水才能继续说话——但我知道这家伙是舍不得他的宝贝猫咪,他那双紫色眼睛恳求地看着我,“如果不行就算了,你知道的,尼可拉斯它是一个小恶魔。”




“喵!——”正在吃三文鱼的尼可拉斯抗议似的大叫一声,尾巴炸得像大朵的芦苇穗——真像基尔伯特。




“我想您知道原因吧。我亲爱的加里宁。”我当然知道。而且布拉金斯基先生,这个真正的恶魔,还很怕我不知道似的笑眯眯地暗示,“加里宁也不要整天待在家里呀,太孤独了,要不万尼亚介绍圣彼得堡给您认识?出去约会会好很多哦。”




“谢谢,您和贝什米特先生让我觉得我恐同。”




“啊,那莫斯科怎么样?这可是万尼亚最大的让步啦。不过好姑娘的话这儿也很多,但是要看她们自己的意思,没法像小伙子们那样能叫万尼亚做主……”这家伙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一脸'真不愧是万尼亚家的人呢'的该死表情。




我勉强保持温文尔雅,把布拉金斯基先生赶出了门。当然,尼可拉斯留了下来。我知道怎么和这只动物相处——他很像基尔伯特。而让基尔伯特与你安静相处的无害办法有二:使他确信他有严肃的事情要做;或告诉他我有严肃的事情要做。




我抽了一本歌德来看。果然,尼可拉斯安静地踱到了一边。布拉金斯基先生离开之后,他厌倦了表演性质的占领沙发和茶几,转而团到门口的地毯上,把漂亮的鼻尖藏到带着长长白绒毛的尾巴下面,开始睡觉。




我要哭了,他好乖。




不像他那对主人——不出两小时,基尔伯特就在推特上晒出了他和布拉金斯基先生今天的第一张约会照片。画面里没有人,只有我很熟悉的两只手——一只就和他本人的全身上下一样洁白且干净漂亮的左手,和一只因为常年带着手套以及阳光的匮乏而显出稍微不健康的白色的右手——都毫无畏缩地向这个世界曝露着自己的枪茧和密布的细小创痕,卸去一切伪装和武装——我在脑子里骂着脏话,但不得不承认有些欣慰地看到——




它们紧紧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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